然而,對大廠的幻想越大,風險越高。「數字藏品能賺的這點錢對於騰訊來說不算什么。因爲監管政策並不明確,騰訊沒有必要冒風險去开通二級市場。」從去年开始做數字藏品解決方案平臺的 Lucy 表示。
隨着海外 NFT 市場熊市的到來,也影響到了國內市場,「大家覺得有泡沫破裂的風險,而幻核是很堅定地不开設流轉平臺。幻核的產品也成了最先賣不動的。」她分析道。
對於騰訊來說,當數字藏品賣不出去,又無法冒着政策的風險开通二級市場提振行情,新業務「走投無路」之時,這個賺快錢的生意,也基本要告一段落了。
「收智商稅」的套路失效,
下半場开始了
數字藏品爲何會異常火爆?某數字藏品平臺主理人阿澤觀察到,早期購买數字藏品的人中,80% 的人來自於炒鞋圈、炒茅臺圈、炒門票圈的黃牛,「這幫人意識到這是有利可圖的,而且他們手中有很大的用戶群。」這些用戶群以 95 後爲主,男性佔絕大多數,「屬於涉世未深的那一類」。
很快,這引來了黑產的注意,一位網絡安全團隊的成員告訴我們,因數字藏品起初被炒作起來的升值空間,他們監測到,今年 3 月前後,黑產情報數量也开始爆發。
黑產會實時監控 NFT 發售平臺各大活動的情況,整理成表格,在群裏共享,每天更新。進而編寫程序進行搶購,然後再進行倒賣,整個過程暴利且違法。黑產的助推,進一步讓這個領域的炒作更加瘋狂。
很多數字藏品本身沒什么價值,在審美上也缺乏競爭力。「當下的數字藏品很不健康,很少有人關注它本身是否有藝術價值,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歡或者有收藏價值。只考慮能不能賺錢。」
在某互聯網大廠做數字藏品的一位內部員工孫權看來,大廠做數字藏品也相當於「割韭菜」,「看別人家都做了,自己也琢磨着怎么從中賺一筆。並沒有想清楚這件事的意義。」
孫權發現,有一些機構會去找數字藏品平臺,或者平臺會找到他們,彼此商量設計怎樣的玩法,提前透露要怎么炒作。
周瑜打黃蓋,一個愿打一個愿挨。投資者是懷着僥幸心理,以爲轉手就可以賺差價。一個並不獨家的徐悲鴻數字墨馬藏品可以賣到單價 128 元,且發售便秒空。「其實你买的就是一個圖片,很少有版權產品,說白了就是智商稅。沒什么意義。」
「靠不健康的炒作運作的行業肯定是無法持久。」黃凱覺得,「行業裏的人也希望或者呼籲國家盡可能地保留數字產品的轉贈,同時避免它的金融化,避免它的炒作。這個就要看國家的政策了。就怕這個市場現在被一些小平臺玩壞了,國家出來一個一刀切的政策,直接封掉了流轉。那對行業來說將是毀滅性的打擊。」
從官媒的發聲來看,政府機構更希望借數字藏品弘揚傳統文化,挖掘數字文創的價值,以及回到區塊鏈本身的確權價值等等。幻核的裁撤其實也是對數字藏品過去半年的小結。經歷過此次洗牌,行業或許會回歸數字藏品藝術價值、內涵的討論,「還是要去思考數字藏品到底能給我們帶來什么。」
广告
X 关闭
广告
X 关闭